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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范日/李苍】虫(二)

作者按:

本篇是【奸臣】系列文的第二个番外(不看奸臣正文应该也不影响阅读)

cp线是【赵范日/李苍】,目前为pg-13

前文:虫(一)



正文:


许是从小长在宫里的缘故,窗儿对宫墙外的世界格外好奇,常求着他讲民间说书讲唱的艺人所讲述的故事,也有时让他讲讲宴席上的故事。

“宫里的宴席啊…大同小异,就是些歌舞之类的,”时值元夕,窗儿穿得单薄,赵范日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给他围上,“不过这次有位新进的状元,听说是户曹任士洪大人家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反正能写会唱的,比起歌舞有趣不少。”

窗儿温吞吞地道谢,听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讲着这些琐事,不过显然对新进的状元和官场中人没什么兴趣,拉了赵范日起来,带他向宫殿北边跑去。

“那边可是禁地,你要过去做什么?”赵范日总被窗儿的大胆吓到,上一次他还企图让自己带着他翻墙出宫,被赵范日训了一顿并且保证不再如此之后方才作罢。

窗儿兴冲冲地往前跑,他跑起来很轻盈,像只鹿一样跳跃着前进,只让他信自己,跟着自己就好。这小孩似乎对宫中的地形熟悉得很,一路带着他又躲又藏,愣是避开了几队巡查的侍卫,到了一片林间,远处能看到一间长亭,漂浮在水上,四周树木环绕,皆是至少要两人合抱的古树。

“哥,爬上来!”

他正看这片园景看得出神,转头就看到窗儿已经离了地,正扒在树上向他招手。赵范日看着他敏捷向上爬的身手,更加笃定了他是只狸猫的猜想。窗儿一看便是很熟悉这棵树了,甚至都在树端给他选好了坐的地方,见赵范日小心翼翼的,忍不住笑他:“哥是怕高吗?”

“胡说。”即便看着地面有些发慌,在这小孩面前也不能丢了颜面。赵范日强装镇定,不再向下看,却被眼前的景色晃得有些发愣。

元夕月圆,从这里能一直向南看到修政殿和光化门两侧的宫墙,庆会楼和曲水池也一览无遗,窗儿告诉他北侧那间长亭叫香远亭,夏秋时风景最佳。

“等哥下次中秋进宫,我再带你来看。”

窗儿坐在他身侧,却坐得比他高些,稍俯下头来看他。赵范日发现他又长高了,眉眼也比原来更加舒展,笑起来细长的眼和上翘的嘴角在月光下格外清晰,胸前的玉环忘了放回去,映着月辉熠熠闪光,也或许闪光的不是这玉环,而是窗儿本身。赵范日蓦地生出一种思绪,他本不喜读书,此时看着窗儿却想起云中君,仿如是随月辉一般降在这枝头,分明就在面前,却高远得无法触及。

“哥,怎么了?”

赵范日被这一句话惊醒,方才的念头也不过转瞬即逝,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赵范日本没有听书的习惯,如今却在读书习武之余常常溜出府去,流连于茶肆坊间收集各类怪奇故事,为此没少被父亲训斥打骂。他嘴上应着不再出去听书,实际仍是找机会,不再走正门,而从东侧偷偷翻墙出去。他原本算好了父亲每日在外的时间,也找到了一处绝佳的“出逃”之处,却不想被妹妹发现,被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要挟着要告诉父亲,非要他每次出府给自己带回酥糖和各式小玩意儿才肯罢休。

“不过,哥为什么这么爱去听书?”

任他对谁说起自己的秘密,对这个鬼精灵一样的妹妹也是决不能透露半个字的,赵范日只是瞪了她一眼。

“你反倒管起我来了?是不是想让我告诉爹你从我那里偷书看?”

小他三岁的女孩纵然年轻,眉眼间仍流露出一股藏不住的聪明,简直称得上精明了。乌溜溜的一双眼上下打量得赵范日直发毛,只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样。双眼和嘴角笑得弯弯的,小巧的一张脸因这笑容愈发显得浑圆可爱,只是赵范日了解他的妹妹,当她这么笑时不是有求于人就是看出来了什么——总之和可爱挂不上钩,说“不祥”还差不多。

“我知道了,哥是不是去和心上人幽会呀?”

赵家长女与海员赵氏其他女子一样,从玉字辈,名“瀛”,取大海之意,也与家族源地相合。只是赵范日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丝毫没有海洋的温柔包容,同音的另一个“赢”字还适合她些。

“我早就发现了,从两年还是三年前,哥就开始一门心思地往外跑!”赵玉瀛见他不反驳更加的得意,扯着她哥的衣袖,眼中满是揶揄和好奇,“是哪家的姑娘?啊,也不一定是姑娘。”

赵范日听这话一下甩开她,气恼中一半是觉得心事被戳穿,一半气的是妹妹从哪儿听了这些东西。

“当然没有!我就是去听书,而且什么叫也不一定是姑娘?”

“哥装什么,”赵家小姐一副瞧不上他的样子,“这汉阳城中好南风的人还在少数吗?”

“你一个女子怎么知道这些?”赵范日忍不住地翻白眼,伸手佯装要打玉瀛,小姑娘也知道他不会真打,反而笑嘻嘻地又离他近了一步,“真是无法无天,你小心我告诉爹去。”

“你去啊,你要去了我就告诉爹你在外面和姑娘幽会!看爹是收拾你还是收拾我。”

与先前的每一次拌嘴一样,赵范日从来没有赢过,在院子里追了她一圈最终又是败下阵来,答应给妹妹带回来各家的点心方才罢休。

 

父亲这些年忙得很,和那个原本在元夕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状元走得很近,这个叫任崇载的年轻男人如今常常出入赵府。

玉瀛时常和自己提起他,说她觉得这个任崇载颇有城府,来府上时还常常带些新奇玩意儿,爹不好这些,到最后往往就落入自己手中。而赵范日也听爹给自己提起过他,甚至常常有意无意地拿他来鞭策自己念书,惹得他无端地烦感这个男人,在府上见到也不好好行礼,爹为此还多次训斥他。

两年间,爹比先前做兵判时忙碌了许多,却也从右议政升到了领议政的位子。原来那个凌驾于王之上、曾轻视海源赵氏的朴琮元彻底倒台,赵范日心里为父亲高兴,也更为自己身为海源赵氏的嫡长子而感到得意。作为存在百年的南方大族,海源赵氏几朝以来从不干政,虽然耕地众多,却因无人从政常常要对朝中要员忍气吞声,朴琮元便是其中一个。如今赵学洲贵为领相,再不会有人胆敢轻视海源赵氏。

赵范日虽在府中读书,却也常能从爹或家人的口中得知朝中的些许动向,其中最骇人听闻的一件便是那个任崇载在朝堂之上检举自己的父亲与朴氏勾结,与此案相关的一干人等全部下狱,等候发落。随后便是处刑的消息,传说法场之上鲜血一直蜿蜒流出数里。

几乎与此同时,前来府上的官员络绎不绝,赵范日偷偷听了几次墙角,都听得往来官员建议父亲将任崇载流放或干脆除去,却被父亲一一驳斥。紧接着汉阳城中街头巷陌宛如一夜之间流传起完全相同的蜚语,说这任崇载不但不忠不孝不义,还不近女色、只好南风,在府中豢养男宠。随着朴氏和任士洪的倒塌,任崇载的名声也从二十及第的天才状元郎成了放纵情欲、败坏人伦的逆子。

他对任崇载的厌恶果然不是毫无道理的,如今更是印证了这人蛇种豺性,十九岁的赵范日不无自得地对父亲说自己早看出这人心如蛇蝎、笑里藏刀,应当尽早划清界限。却换来赵学洲的暴怒和一番训斥,说他愚钝至极,与朝中的酸腐儒生别无二致。

“一月后便是中秋,你随我进宫,这次切不可半途再跑出去,要与各家公子多多来往。”生气归生气,赵学洲仍要为自己这个儿子的将来打算,如此顺利地升至领议政在他的意料之外,范日也应当尽早与各家晚辈建立关系,尤其是选择追随自己的一派官员。

赵范日虽然不满父亲的训斥,也仍然只是应了声便退下去,只是盘算着这次要找哥什么藉口才能溜出庆会楼。

“另外,”新任领相顿了一下,“此次宴席,世子邸下也会参加,因而切不可中途离场。”

这倒是引起了赵范日的兴趣,本国世子一直推说身体不好,几年来他入宫多次也从未见过,只偶尔听窗儿提及,从脸色上看总是一提到世子便冷了下来。他几次询问窗儿也不肯说明,依他猜想定然是世子对下人动辄打骂,十分骄纵跋扈;再加上他不见朝臣,因而对这世子向来没有好感。但也正因如此,反而更想看看这个父亲一心想要废掉的一国国本是何面貌。

“是,范日明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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